第(2/3)页 终于,周文博长长吐出一口浊气。 从棋罐里抓了两颗棋子放在棋盘上,表示认负。 “顾相公棋高一着。”他声音却并无多少沮丧,反而带着一种释然,“此局……我输了。” 顾铭微微颔首: “原来周兄便是棋道考试上我最后一局的对手,棋力确实深厚,中盘绞杀也令人印象深刻。” 周文博的目光却已粘在棋盘上,眼中异彩连连。 他猛地俯身,手指急切地指向方才那场惨烈绞杀之处: “此处!解元这手靠断,时机妙到毫巅,我若早一步飞,或晚一步并,结局皆不同!还有这手……” 他语速极快,手指在棋盘上划动,脸上尽是遇见高手的纯粹兴奋与求知若渴。 “痛快,当真是痛快。” 周文博猛地一拍大腿,笑声爽朗,“输给顾相公此等高手,不冤!”他站起身,对着顾铭郑重一揖。 “从此我周文博,便是金佛文社的人了!” 就在两人复盘之时。 江南道的护卷铁骑也抵达了京城。 沉重的车轮碾过京畿官道,在薄霜上留下深辙。 车架上,十八口硕大的樟木箱子被油布裹得严严实实。 巍峨的南浔门城楼在雾气中显出轮廓。 车队碾过护城河的石桥,驶入瓮城。 市声骤然汹涌。 热腾腾的蒸饼香气、骆驼队悠长的铃响、货郎嘶哑的叫卖、车马争道的鞭哨……混杂成一片,塞满了每一寸空气。 礼部司务厅的几名青袍官员早就门洞边的值房里等候多时。 炭盆烧得正旺,为首的老者拢着袖子,目光紧盯着鱼贯而入的车队: “来了!去看看是哪个道的。” 一个年轻官员立刻弹起身,整了整皱巴巴的袍角,迎了上去。 一名披着暗红披风的校尉翻身下马,径直走向值房,从怀中掏出一枚铜符和一卷盖着江南道布政司火漆的文书: “江南道丁酉科乡试答卷、中试者排名,押运抵京。” 校尉双手将文书与铜符递上。 年轻官员接过文书,仔细查验起火漆印纹和铜符齿痕: “无误。” 几名书办立刻小跑上前,与押车的军士低声交接。 沉重的木箱被小心抬下,装上礼部候着的平板骡车。 “麻烦各位大人了。” 校尉声音依旧平板,抱拳一礼。 他不再看那些装着江南士子命运的木箱,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。 他翻身上马,动作干净利落。 “驾!” 第(2/3)页